我偏要勉强

© 王八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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授权转载《长安夜话》8

#架空背景的混乱拉郎
#一股…味儿



虽然维德把裤子都输掉了,不过他是一名精明的上司,二话不说让瓦季姆脱了裤子替自己抵押给了章北海。

瓦季姆嘴上抱怨一下——可也只是小心地动了动嘴唇——还是照做了。面不改色、行动迅速,可谓是一气呵成,我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,算是见识过了贵国的精英公务员。

章北海笑了笑,并不在意维德的抵赖,只问维德是否还要继续?维德捏着一个二饼一个八条骨关节嘎嘎作响,冷峻地还了章北海一个微笑。

“当然,我此行前来,正是为了瓦季姆。当年我们双方交换军官交流演练,您作为年轻有为的少将,可没少让他吃苦头。”

“我很遗憾,但我仍想澄清,一切只是手气而已。”章北海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很快,我们耳边就只剩下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搓麻将的声音。

不过临走前,我们还是互相了清了债务,不然光屁股的光屁股,缺衣服的缺衣服,万一突然冲进来例行执法的警察兄弟,恐怕我和章北海掏出军官证都不好解释其实我们是以国粹为媒介,正在与外国友人交流文化、增进感情。

送走维德,走电梯里,我小声说:“北海,虽然维德说他是来替瓦季姆报仇的,可我觉得他其实只是来打麻将的……今天无论如何输的都会是瓦季姆。”

章北海迟迟地看了我一眼,才笑道:“为什么?”

“维德的牌的确打得好,起码打得比我好,但瓦季姆就……我想,主要还是取决于你。如果出现维德那种情况,你不会故意让我输得太惨以保全自身吧?”

“怎么会呢?”他疑惑淡淡地反问,“咱们的战略不是「一致对外」吗?”*

晚上雨就停了,我才知道那不是台风,而且这里的冬天也没有台风,因此章北海又暗笑了我一番。即便没有嘲讽的意思,但我还是不爽,只是我见他眼角那样欢乐的弧度着实是少见而且好看,一时间也跟他生不起气来,便干脆抛诸脑后规划起去哪儿解决晚饭。

他还是先不提议,等“领导”的意见,我们手上各拿了一把伞,像老头子拄着拐杖似的漫无目的走了一里路,才决定去吃海鲜。

好巧不好,今年这场雨似乎下得格外“意味深长”,我们又遇到了章北海的一位在海鲜店躲雨的老朋友。他打招呼的方式比起瓦季姆吓我的惊悚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,我差点把他摔出去。

“嘿嘿,我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不长心请你旅游,原来是个男的。”

他把手从我脸上拿开后,冲我笑了一声,然后又拍了拍章北海的脸,一种长辈见晚辈的感觉,“这假期滋润得不错。”

我听不出他笑里半冷半油的意思,正思考着,章北海介绍起了我。

我只好硬着头皮伸出手去和他打招呼,结果在别扭里得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丁仪博士。

“手挺干净。”

“嗯?”

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。因为摸了一下午的麻将,我们都洗了手才出来吃晚饭。

丁仪把夹在耳朵上的烟放进了嘴巴,含糊地说道,“要知道,「美人连脚趾弯处都是很干净的」……不亏你这张脸。”*

这可让我听得更加莫名其妙了,下意识抬起头,看向章北海。章北海接收到我的求助后,便解释道:“川端康成的《雪国》里的一段话。”

“哦……”我还是疑惑且觉得莫名其妙,章北海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,还笑呵呵地帮他结了帐。

伸手不打笑脸人,丁仪横了他一眼,说你小子算盘打得真好,找不到座位就催我走!晚上还有雨,把伞给我一把!章北海毫无原则地立刻就奉上了自己的雨伞。

我愈发觉得这是小辈见晚辈了。除了章伯父,我还没见过章北海对谁这样过……即便是江哥,章北海还知道吓他一句:“云姐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
“他是值得钦佩的、有趣的人。”

“我更「钦佩」你、觉得你「有趣」,北海。”我玩笑道,“我不知道你竟然还认识中科院高度的人。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读的大学、一起入的伍,还算同步,实在是想不到你有什么缘由能认识丁博士。他肯定不会是你的同学,难道他是你高中的物理老师?可我觉得他也不会去教高中生。”

章北海呵呵一笑:“缘由可说来话长了,你要是真的有兴趣,可以去问问江哥。”

“江哥?”

于是江哥那张带着“真诚”的微笑的脸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
我猛得摇了摇头:“算了,算了,我没有兴趣,也问不出结果。”

“怎么会呢?”

“吃饭、吃饭……”

我埋头苦干的时候,听到上方传来章北海悠悠一声叹气。他大概是以为我对江哥有些“成见”,但无论过去多久我都自认为这不是“成见”,而是太了解他们这种人,于是不愿意再多花心思去打交道了——一个章北海就够磨我的了,再来一个江星辰人,怕不是“愚公”移山,要把我挖空。



我们回宾馆的时候,夜已经有些深了。才下过雨的缘故,星空很是明朗,我们并肩走在只剩下昏暗路灯的道路上,偶尔有车经过,发出轮胎激荡水坑的声音。

我很熟悉那一种水被扬起的感觉,便跟章北海打赌,只靠听,赌每一辆汽车的速度。但这肯定是没有准确答案的,因此我们玩得乐此不疲,最后笑累了,就去看那些星星。

我们在海上的时候,也时常夜巡、站在甲板上看星星。海上的星空无疑比这儿的更清晰、更广阔;而且海面上波光粼粼,正好和星光交相辉映,形成不对称的镜像;我们和我们的舰艇身处其中,像一粒被宇宙包裹的诺亚方舟。

但行走在树和建筑的阴影里,我更有一种行走在人间的感觉,似乎模糊不清的,才是人世间最真切的东西。

我们就这样,无言地走完了后半段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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